当我真的来到婚姻门口的时候,我已经不记得多年前我对婚姻的想象是什么了。在这件事情变得如此具体之后,我就像一个刚迈进新奇大门的怪人,我一边东张西望,想看看门的这边到底有什么不一样。一边又努力地伸长脖子,想穿透重重的时间,看在终点等待我的是什么。

在上个月的 20 号,借着「520」的日子,我和童童把结婚证领了,过程无比顺利,以至于时至今日,我们经常会没有回过神,意识到已经是夫妻了。

童童会跟我开玩笑说,怎么感觉结婚之后,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呢,人们总说婚姻是人生的大事,但怎么好像除了当天的高光时刻,这大事的有效期也太短。确实,除了目标是结婚生子,那结婚是这一串大事的序幕之外,结婚并不能马上改变什么,甚至比不上换份工作、换个城市对人的影响。

与其说婚姻改变生活,不如说婚姻是生活本身。和童童在一起的时间里,生活对我来说,变得无比清晰。和她在一起,让我觉得这是我侥幸拥有的生活。

在领证之前,童童经常会问我在婚姻里的底线是什么,什么情况会坚决离婚。如果是一个「正常」人的话,大概说些出轨情变什么的,诸如此类。

后来在和童童的一次聊天中,我仔细想过之后,说很多人会把忠贞当作底线,但我又确实觉得这些所谓底线太自欺欺人,离婚的端倪早在情变之前便已出现。如果是我的话,我会把对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当作底线。怀有恶意,充满抱怨,甚至只是麻木不仁,我都不能接受。

我之所以这么说,是童童身上的善意,总是让我很惊讶,人们常说更妙的美是「美而不自知」,那童童释放的善意且不自知,让我经常意识到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如此出色。我有时候会中二地想,我愿意守护这样一个如此美好的人。

在她面前,我所有的一切无所遁形,自负、不堪、得意,她都看在眼里,所有的一切,让我是我,就像傅尔赫斯所说「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——不营字造句,不和梦想交易,不被时间、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。」

曾经幻想过一个场景,就是我和童童坐在一个小庭院的藤椅上,早晨清凉的空气还是湿的,透醒身背。抬眼望去,氤氲的雾气顺着山脊流向谷底,我所有的思绪随着呼吸,化成遮在墨绿山顶的一簇云。如果说和童童在一起是什么感受的话,那这个场景的状态便是了。

提起婚姻,很多人会说「战友」之类的词,好像婚姻就是要一起对抗些什么,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自找难处。可能以后我们也会面对一些难题,就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。管不了那么多了,就先让我短暂地沉溺在当下的生活中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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